夜莺 14 【莱杨/罗杨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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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角恋

本章莱杨多

14. 忘却

早在旧世界关于人类行为的研究里已经有了关于记忆偏差的理论:记忆的真实性并不重要,通过回忆将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知识整合,这样的信息再次进行记忆才对将来有价值。

而记忆是会和人开玩笑的,你想忘记的无法忘记,你想回忆的无处回忆。

意外的“污染”是在第八次投票被驳回后发生的。

在这次意外之前,由于无法让杨文里放弃,个体部门只能从莱因哈特下手。他们在杨文里参加投票的时候,多次将莱因哈特单独带出来盘问。

莱因哈特很机警,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不回答。但是屡次被盘问,让他意识到自己与杨文里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了。

他开始加倍地粘着杨文里,不断地要求他讲故事,不断地要求他陪他下棋,不断地要求他陪他玩战争游戏……

每一次他都想要赢他,每一次都想要抓住他。

杨文里知道他的压力过大了,用古典音乐、歌剧作为玩耍时的背景,来缓和他紧张的情绪,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。

莱因哈特9岁了,按理说已经过了狗都嫌的年纪,可是现在杨文里觉得,最近的莱因哈特没有以前可爱懂事了。在语言上有突飞猛进的莱因哈特,成为了杨文里每天最难对付的对象。

“我抓住你了,你又输了哦!”
被九岁的小孩利用书架的高度,将他扑倒在地毯上。

杨文里确实颜面扫地。


杨文里可是被他吓坏了,这么高的地方就往下跳,他只能伸手去接他。

当了肉垫也就算了,还要被数落,杨文里抚摸着额头,看着灰色的金属吊顶,听着莱因哈特对自己的抱怨:
“你能不能认真陪我打一次仗?每次都那么不认真,每次都不用心。”

杨文里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鬼,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
“小孩子不要皱眉头,会长皱纹的。”
“小孩子才不会长皱纹呢!你吹牛都不认真!”

莱因哈特揪着他的领子,气的脸又红了,蓝色的眼睛里又像是要流泪了。

杨文里连忙去拍他的背。

“怎么了嘛……”
“他们是不是一定会把你换走?”

杨文里知道他在说什么,他露出了安慰一般的微笑,用温和的嗓音说道:“我走了还是会有别的哥哥陪你玩呀……”

莱因哈特毕竟是最优秀的个体,他们会不惜一切,将他塑造成最好的样子——虽然他本人未必喜欢。

莱因哈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,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轻轻抖动。
“于是这夜莺唱了——唱得那么美妙,连皇帝都流出眼泪来,一直流到脸上。当夜莺唱得更美妙的时候,它的歌声就打动了皇帝的心弦。皇帝显得那么高兴,他甚至还下了一道命令,叫把他的金拖鞋挂在这只鸟儿的脖颈上。”

莱因哈特开始背诵《夜莺》的片段,念完这段,他伏下身子,将小手撑在杨文里的锁骨上。

杨文里有点吃不消这个小孩子的重量,闷哼一声。

“不过夜莺谢绝了,说它所得到的报酬已经够多了。我看到了皇帝眼里的泪珠——这对于我说来是最宝贵的东西。皇帝的眼泪有一种特别的力量,我得到的报酬已经不少了!——于是它用甜蜜幸福的声音又唱了一次。”

莱因哈特背完这段,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。

杨文里以为他哪里疼,慌忙去给他擦眼泪。没想到敏捷的莱因哈特躲开了他的手,整个人伏在了杨文里的胸口,听着他动脉的搏动。

“皇帝显得那么高兴,他甚至还下了一道命令,叫把他的金拖鞋挂在这只鸟儿的脖颈上。”

金色的柔软的头发,忽然覆盖了视野,他意外地被莱因哈特亲了一下。

杨文里微微皱了皱眉头,他感觉到了事情向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,他忽然觉得有些畏惧——倒不是畏惧某个人,而是对这种模糊感觉本身的畏惧。

莱因哈特对他的感情,似乎超出了小孩对于玩伴的感情,显得有些早熟了。

杨文里翻身,爬了起来。莱因哈特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
他伸手帮他擦了擦,平静地说道:“莱因哈特不可以随便哭哦……”

但是莱因哈特的反应对他产生了影响,他躺在自己床上反复想着要如何面对下一次的投票。

有那么一瞬间,他似乎真的觉得应该放弃莱因哈特。

但是这种动摇只坚持了一秒,只要一想到他们会用何种可怕的手段伤害那个孩子,他就问自己:杨文里,你能做出伤害一个无辜孩童的事吗?就因为心里怀着奇怪的害怕?

就算莱因哈特从现在开始一直要亲你,你是否因为讨厌这种感觉而要将他投入地狱中去呢?

认真地思考着,竟然一夜都没有入睡。

第二天他顶着因为失眠而反应迟钝的脑袋,来到实验室的时候,已经有很多人在门口了。

“杨文里研究员,我们怀疑您与实验品存在污染,从现在开始你将禁止接触实验品。”
杨文里一愣,他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认为他和实验品之间存在互相串通的情况。

“就算禁止也要有足够的手续吧?”
“手续的事情我们先另说,请问您能解释一下编号7760314与您亲吻的事么?”
“……不是亲吻。”
“我们有监控。”
“不是亲吻……我没有做这种事……”
“杨研究员,对方是未成年的孩子。组织有组织的规矩,您跟我们走一趟吧!”

杨文里被带走的消息,引起了很大的骚动。因为这个项目本身就是双方和解的一种象征,结果对方却首先破坏了。

更可气的是,他们立即以收回了编号7760314为名义,开始单方面准备脑部剥离手术。

无论是否是实验对象,都是天然的人类。即使是研究所培养出的胚胎,也是同样拥有人类权力的人。

莱因哈特当然能意识到这一点。那天他没有见到杨文里,他就开始拍门,吵着闹着要见杨文里。

最后,他们用麻醉药让他安静了下来。

莱因哈特瘫软无力地被他们放上浮动担架,送往另一处地方准备手术。他被推进术前准备室的时候,还有意识,眼泪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。

他想着杨文里说,不能随便哭,他就一直忍着,一直忍着。

编号7760314脑部剥离手术的事情,终于导致反对活人实验的学者决定向公开社会举报。他们的实验品由于没有在公开社会登记,是没有相关信息的。但是这样也就让实验品的作为人的权益无法得到保障。

冲突最后在手术进行的那天爆发了。

杨文里被带走后,被羁押在实验室里,单独关押。他们一开始没有对他采取行动,而是采集他的身体指标和DNA。

他的数据被完整记录下来,经过比对,找到另一个实验室的个体,相关指标与他相近。

在冲突爆发后不久,黄金树最初的成员决定先处理杨文里。

杨文里是一个公开社会存在的人,他们首先要消除杨文里的可辨识性,然后才能将他洗脑。为了保证洗脑的效果,他们必须将他的记忆电子化,才能篡改。

当时的技术是如此,而后来又有了更大的进步。

杨文里被粗暴地按在手术台上,注射了麻醉药和血管扩张药物。他的眼睛被植入晶体,成为数据加载的一部分。然后他的喉咙被切开,声带做了手术,以改变他声音的属性,降低他的语言魅力。

这一切,都是为了让他放弃过去,也让过去找不到他。

外科手术结束后,杨文里被推出来时,莱因哈特恰好要被推进去。

莱因哈特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,但是他也被注射了麻醉药,在两个担架交错的一瞬间,他艰难地伸手,拉住了插在杨文里手臂上的输液管。

针头被他拉得滑脱。

“快分开他们!”

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摇晃,莱因哈特已经看不清世界。

罗严塔尔那天路过手术室,看到两个担架阻塞了狭长的走道。

那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,抓着对面担架上病人的输液管,似乎是想要靠过去。担架上躺着得人,他没看清,只记得眼睛蒙着纱布,脖子也缠着纱布。

他们经常会做些奇怪的手术,这也并不少见。

“罗严塔尔,快走吧!我们还要去找研究员报到呢……”一旁的米达麦亚催促道。

罗严塔尔没有再看,离开了走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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